远远望去,城墙的一部分已经坍塌,石块和泥土从城墙上倾泻而下,形成了一座小山丘,将城墙下的道路完全阻断。
陈天浩乃是此间行家,他来到土堆旁蹲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凑近细看,又用鼻子闻了几下,须臾之间便找到了异样之处。
“此城墙已历数十载,但这泥土却这般松软,显然是新近填入城墙之中,此为何故?”
陈天浩起身怒目而视,一众官员低首而站,皆不敢言。
“秀岩县令何在?”
陈天浩厉声问道,谭云兴赶忙从身后向李献白招手示意,李献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大人,下官乃玉清郡守李献白,秀岩县令郑大中纵子行恶,前些日子已被下官暂时革去官职,如今正在家中闭门思过。”
陈天浩紧紧皱起眉头,质问当场:“这城墙一事,还有何人知情?”
李献白答道:“秀岩县丞在此。”
县丞站在人群最后,被李献白唤到陈天浩面前,还未说话却已吓得身子微抖。
“下官……下官秀岩县丞……”
陈天浩不耐烦问道:“快说,这城墙到底怎么回事?
县丞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陈天浩面前说谎,况且此事都是郑大中所为,与他又无干系,他自是实话实说。
“大人,此城墙月余前曾倒塌一次,郑县令命人将其修复,谁知秀岩前几日连续降雨,导致这城墙再次坍塌。”
“如此修复,岂有不塌之理!”
陈天浩面色阴沉,胡须微颤,怒声道:“着实可恨,朝廷的银子竟如此白白耗费。谭知府,你可晓得这城墙倒塌之事?”
谭云兴摇了摇头:“陈大人,城墙倒塌一事,下官确实不知。待城墙修复之后,李郡守方将此事禀报于我。”
陈天浩遂将恼怒目光望向了李献白,李献白急忙垂首作揖:“大人,城墙倒塌郑县令并未上报,下官亦是在二次修复之后方才得知。”
“如此大事,这县令竟敢隐瞒不报,当真是目无法纪、狗胆包天!”
皇上命陈天浩视察民情,然而偏偏在他所管辖的土木兴建上出了问题,他怎能不怒。
“谭知府,本官限你三日内务必将此事彻查清楚!”陈天浩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威严和愤怒,“本官倒要看看,这狗屁县令到底是如何胡作非为的!”
“下官遵命。”
谭云兴心中明白,郑大中这个倒霉蛋,撞到了枪眼上,他的官职是如何也保不住了。
陈天浩拂袖转身,方欲离去之时,忽见面前一排木栅,木栅内有一间大院,而木栅两侧则是高大院墙……
他对此道颇为精通,观其构造,心下不禁好奇,这家主人看似家境富足,两侧院墙筑得坚固,缘何独独后院如此简约?
陈天浩对这处宅院起了兴趣,此宅乃是新建,且与众不同,倒是很符合某个人的特征……
“此处是何人宅院?”
县丞急忙答道:“回大人,此宅乃是新建,主家姓顾。”
“姓顾!”
陈天浩眼眸闪亮,脸上现出惊疑的表情,难道真得是他?
谭云兴紧眉凝眸,近身道:“陈大人,莫非顾冲就在此处?”
陈天浩迫不及待道:“快,快,随我去前门。”
一众人脚步飞快地沿着院墙绕来前门,陈天浩见院门宽大气派,门匾上真真地写着‘顾宅’两个大字,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
随从前去叩门,没一会儿,大门打开,顾冲嘴角带笑走了出来。
原来陈天浩等人在后院的一举一动,皆被顾冲在屋内尽收眼底,当他看到陈天浩审视自己院落时,便知晓自己怕是藏不住了。
“顾公公,果真是你!”
陈天浩欣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