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未来衣冠楚楚的库洛洛·鲁西鲁领导的穷凶极恶团体——《幻影旅团》，蔑视任何人性命，却会格外重视同伴的性命。

“我说啊，其实，”白川泉放下手里的纸，忽然笑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你们一群文盲，怎么连侮辱尸体的话都要听人重复一遍呢。真可怜啊。”

树上的年轻男人分明是语气温和地感叹，却莫名有股讥笑的意味。

库洛洛低着头，冰凉的雨水从脸颊上滑下，仿佛无穷无尽，这一刻，他心中却生出了一些感激之情，至少……这个人，没有真的去重复一遍那些侮辱性的字词。

不过……白川泉的确就是在嘲讽。

“多读点书吧。”

“我有在读书！”库洛洛的反应不知为何是最大的，因为没有听到预期中残酷的话语心神剧烈恍惚之下，鼻涕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了一脸，和雨水混淆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看懂这些又怎么样！”

短发少年高呼着，瘦小的身躯被雨水打湿后更令人生不起忌惮防备的心理，反而觉得……

“像一只湿漉漉的、连牙都没长齐的小狗。”

白川泉补充评价。

“啊，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也忘了，总之就是说——完了，我不会要被这种套路套路住吧？”

随口嘀咕了一句，白川泉很快摇了摇脑袋，想起了什么。

“的确不怎么样。总比看不懂还准备揍你的家伙要好。”回忆起先前库洛洛·鲁西鲁的见死不救，白川泉难免幸灾乐祸，面上仍是一派温和笑意，“好了，人找到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到底是谁……？！”

库洛洛喊出了声，想把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留下。

“总归不会是凶手。”

白川泉耸耸肩，手头向远方扔出一枚湛蓝的宝石，视线移向可以追溯的终点，身形一晃再看去原地已然空无一人，这次真的走了。

“……！”

库洛洛用力锤了捶地面。

“要把萨拉萨先带走，一个个混账！”库洛洛的近旁，一名个头矮小的女孩主动走到黑色袋子旁，主动整理着袋口露出后被雨水冲刷的头颅，包好尸体抱起来，梗着脖子大喊起来，“让我们快点带她回家！”

“玛奇……”

不远处的同伴叫着女孩的名字。

“待在这里这么久她一定很难过……”

玛奇说。

……

——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

——《悲惨世界》

……

此地何方，白川泉已经弄清楚了。

与酷拉皮卡相关的当地血脉，要从哪里得到？一筹莫展。

这个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聚居的村镇分明过着相当原始的生活，处理尸体的速度却比常规方式快上了许多倍。

第二天，儿童型号的棺材便已经准备好了。

萨拉萨的葬礼在附近唯一的一座教堂内举行。

恰好是明朗的晴天，阳光似乎驱散了昨夜连绵的落雨。

将江户川乱步安置在昨日提供信息的妇女的住屋中，并要求她不要声张，却也没有强求保密，消除所有见过江户川乱步的人的记忆，休息一夜后，白川泉跟随人群来到教堂之中。

这个入眼即为垃圾堆的地方，似乎没有封棺的习俗。

棺椁之中，名为萨拉萨的小女孩再不见被当做零部件一般装在黑色塑料袋中的狼狈臃肿，面孔鲜活得栩栩如生，完整的躯体不再有体内菌群气体膨胀的畸形，更没有昨天雨中看见的疤痕污垢。

日光，鲜花，白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