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将人拽入温泉。
“哗啦!”
水花四溅间,赵无羁摇头失笑。
“师伯,你醉了!”
他正欲掐诀腾空,忽然后颈一凉,身旁水花荡漾,一阵香风裹挟着酒雾袭来。
雾中倩影朦胧,背后温暖柔和。
花青霜竟是不知何时也已贴在他身后,带着酒香的吐息拂过他耳垂:“.别走。”
这二字,轻若飞雪,偏生让她自己的指尖都是一颤。
那双常年执剑结印的纤纤素手,此刻正摩挲着赵无羁的后颈。
手心的温度,却是比池水还要烫上三分。
“噗”!
一个酒盏撞在了严岚的肩头,琥珀琼浆顺着锁骨积成盈盈浅洼。
赵无羁转首望进花青霜映着月色的眸子。
那里常年不化的冰霜,此刻竟化成了潋滟春水,清清楚楚映着他怔忡的眉眼。
“峰主!”
他突然想起寒月峰那些风雪夜。
殿门外冰棱垂挂,殿内却永远亮着一盏暖玉灯,灯下那人霜发逶迤,化开满榻春冰
雾气吞没了酒盏倾覆的轻响。
花青霜向来清冷自持,若非今日借着酒意,只怕这汪寒潭,永远都不会有水到渠成的那一日。
烈酒如岩浆,融化了这座冰山,终也让其沸腾了一次。
赵无羁望着眼前晃动的温泉之水,也终究是并未退却。
时至今日,也算是一切都顺其自然。
三日之后。
壶天空间的阁楼内琴音袅袅,如清泉漱石,又似春水破冰,潺潺不绝间,隐有暗潮汹涌。
素来只闻剑鸣的花峰主,这日却竟是纤指拨弦,仿佛要将百年霜雪都化入这缠绵的音律中。
赵无羁斜倚在玉案旁,眸底映着不远处那道抚琴的雪影。
花峰主青丝半挽,素白道袍随指节翻飞,这倒是他头回见这位霜雪峰主抚琴。
琴声初如幽泉漱玉,渐似昆山凤鸣,倒与她平日清冷剑诀截然不同,更添了三分鲜活气。
他不由失笑。
这三日间发生的种种“首次”,倒是比过去数十年间加起来还要多。
就包括二位峰主如今身上的那抹艳红守宫砂,也是首次都早已无踪。
以至于翌日酒醒,反倒是素来恣意的严师伯先乱了方寸。
竟是径直撞出了阁楼,只丢下一句要闭关修行,便逃也似地遁去了灵山上的洞府之内。
如今倒是昔日最重礼法的花峰主,此刻竟从容抚琴,霜雪眉目间春水暗生,却是比向来大大咧咧的严岚更从容坦然的接受了一切。
一曲终罢,随着琴弦余韵在阁楼内缓缓消散。
赵无羁抚掌微笑赞道:“《广陵散》末章‘飞虹贯日’的凛冽,竟已被峰主化入宫商五音,不曾想峰主你的琴艺竟已是达到了此等造诣”
花青霜如玉的俏脸上不由飞起一抹红霞。
“我也是许久不曾弹了,无羁你喜欢就好。”
她一对素手轻按琴弦,止住余震,起身行至赵无羁身前,素手为他整了整衣襟,柔声劝道:“修行之路急不得,那九重天更是凶险万分。历代多少化神道君都折戟其中”
她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忧色:“纵使两百年后末法降临,凭我们如今积攒的资源,也能守住几处灵脉。
大不了.境界跌落些,总能苦熬到下一次灵气复苏之时。”
赵无羁微微颔首,宽厚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柔荑:“放心,我自会做好万全准备。”
说罢,他突然伸手,将花青霜揽入怀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冷梅香。
花青霜登时霜雪般的脖颈霎时漫上薄红,连耳尖都透出胭脂色,却并未挣脱。
三日前,在那酒池温泉内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