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大衣领口露出的徽章——不是正规公安的盾形标,是枚歪歪扭扭的骷髅头,用红漆画的。
“我跟你们走。”他松开手,指尖的汗濡湿了烧饼的油纸,“但得先把东西送回家。”
“不必麻烦了。”另一个瘦高个冷笑,伸手就要抓他的胳膊,“你家眷我们会‘好好照顾’。”
李渊侧身避开,左手闪电般探出,攥住对方的手腕往回一拧。瘦高个疼得闷哼,怀里的短棍“当啷”掉在地上——棍头缠着铁皮,赫然是根自制的电棍。
国字脸见状掏出匕首就刺。李渊矮身避开,手肘撞在他的肋下,同时抬脚踢飞瘦高个的膝盖。不过两招,两人就瘫在地上疼得打滚。
“回去告诉你们堂主。”李渊用脚踩住国字脸的手腕,声音冷得像太行山上的雪,“再敢动我家人一根头发,我拆了他的黑风堂。”
他捡起地上的年货,转身往家走。路过修鞋摊时,那老头正往墙角的麻袋里塞什么,麻袋口露出半截枪管。李渊没理,只是在经过时故意撞了下摊架,锥子“啪”地掉在地上,尖端对着老头的脚。
继续阅读
老头的脸瞬间白了。
回到家时,苏瑶正站在院门口张望,围裙上还沾着鱼鳞。见他回来,她没问什么,只是接过年货往屋里走,脚步却比平时轻快了些。
“爹,你的烧饼呢?”李阳举着木头剑跑出来,剑穗上的红布条在风里飘。
李渊这才发现油纸包不见了,大概是刚才打斗时掉了。他正要说话,李悦忽然从背后伸出小手,递来半块烧饼:“我藏了半块给爹。”饼上还留着她小小的牙印。
傍晚烧鱼时,苏瑶往锅里多放了把辣椒。李渊吃得满头大汗,右臂的旧伤却没疼。李阳举着木头剑在院里比划,嘴里喊着“爹教的护家拳”,李悦坐在门槛上,用红绒布给兔子灯笼缝眼睛。
炊烟从烟囱里袅袅升起,混着饭菜的香,在巷口散开。李渊看着窗纸上一家人的影子,忽然觉得那些在边境吃过的苦、受过的伤,都在这烟火气里慢慢化了。
他知道黑风堂不会善罢甘休,就像知道太行山脉的雨总会下。但只要灶膛里的火还燃着,孩子们的笑声还在,他就有无数种法子,把那些藏在暗处的刀光,挡在这扇院门外。
晚饭后,李渊在灯下给李阳削木剑,苏瑶坐在对面纳鞋底。油灯的光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影,她忽然说:“当年你走的时候,我在你包袱里塞了双布鞋,你收到了吗?”
李渊的刀顿了顿。那双鞋他收到了,在某次突围时当绷带用了,鞋面上还沾着战友的血。“收到了。”他声音有点哑,“很合脚。”
苏瑶低下头,穿针的手晃了晃,针尖扎在指头上。她没吭声,只是把血珠挤在鞋帮上,像颗小小的朱砂痣。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照在墙上李阳画的全家福上。李渊看着那四个连在一起的圈,忽然明白,所谓兵王的锋芒,从不是战场上的杀伐果断,而是能为家人撑起一片天的温柔。
只要这屋檐下还有炊烟,他就永远是他们的盾。
兵王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