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老屋无言(2 / 7)

情感轨迹录 家奴 8149 字 4天前

后一字一顿地说:“要么他们别来,要么你跟他们走。”

空气凝固了。我看着他转身走进书房的背影,听见门锁落下的声音,感觉自己像突然被扔进了冰窖。这就是我选择的婚姻?这就是我以为的避风港?

那一夜,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游移的车灯光影,毫无睡意。想起老家那栋白墙黑瓦的房子,想起院子里那棵桂花树,想起父母日渐花白的头发和粗糙的手掌。

记忆像决堤的洪水,把我冲回那个叫桂花屯的小村庄。

我们田家是桂花屯的大姓,祖上出过举人,老屋就是那时建的,青砖黑瓦,气派不凡。我是长女,下面还有个弟弟田磊,小我五岁。在我们那里,儿子是传后人,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这种观念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渗透在每个角落。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炖了鸡汤,鸡腿总是给田磊的,我吃鸡翅。父亲说:“弟弟长身体,需要营养。”可我也在长身体啊。过年做新衣,弟弟总是全套新装,我常常是母亲用旧衣改的。最让我难过的是上学的事。我成绩一直很好,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可父亲摇头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早点工作帮衬家里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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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亲偷偷塞给我学费,说:“颖啊,妈没文化,知道读书的苦。你去读,钱的事妈想办法。”

后来我考上大学,靠着助学贷款和兼职完成了学业。而田磊,连高中都是勉强毕业,整日游手好闲,却依然是我爸妈的心头肉。

“磊磊是男孩,将来要撑起这个家的。”母亲常这么说,仿佛女儿就撑不起一个家。

工作后,我每月按时寄钱回家,爸妈逢人就夸女儿孝顺。可当田磊说要结婚,需要在城里买房时,他们毫不犹豫卖掉了老屋——那栋承载着田家五代人记忆的老宅。

“你弟没房子结不了婚,咱老田家不能断了香火啊。”母亲在电话里这样解释,声音里透着愧疚,却丝毫没有动摇决定。

想到这里,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我为家庭付出的一切,似乎永远比不上弟弟的存在本身。

第二天是周六,我一大早就开车回了桂花屯。三个小时车程,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既想立刻见到父母问个明白,又害怕面对那个已经不属于我们的家。

老屋前的桂花树还在,只是树下堆着杂乱的纸箱和打包好的家具。母亲坐在门槛上剥毛豆,背影佝偻得像只虾米。父亲则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检查还有哪些家当可以变卖。

“爸,妈。”我轻声唤道。

母亲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下去:“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回来看看。”我环顾四周,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你弟明天来接我们。”父亲接过话头,声音沙哑,“新房主下周来收房。”

我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布满皱纹的脸,突然什么质问的话都说不出了。他们也是这场观念的受害者,被“传宗接代”的思想绑架了一辈子。

“先去我那儿住段时间吧。”我说,声音不大,但足够坚定。

母亲的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周涛他...同意吗?”

“我的家,我能做主。”我说了谎,一个明知很快就会拆穿的谎。

帮父母收拾行李时,我发现母亲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家,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回忆。墙角有我小时候量身高划的线,厨房门框上有田磊调皮刻下的刀痕,院子里的石磨停转多年,却依然立在原处。

“妈,真的非要卖掉不可吗?”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母亲长叹一声:“你弟那边...女方家要求必须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