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磡体育场的庆功宴刚摆开,香槟的气泡还在杯里翻腾,林沫已经攥着奖杯往更衣室走。程少宝望着她的背影笑,对刘冠亭说:“拦不住,这丫头的心早飞回美孚新村了。”
刘冠亭把刚收到的花篮往旁边挪了挪,里面的白玫瑰沾着露水,像极了林沫此刻的样子——带着舞台的光,却急着扑向最暖的地方。“让她去吧,”他替林沫把外套递过去,“比起庆功宴的觥筹交错,她大概更想喝林琳煮的糖水。”
更衣室里,林沫换下礼服,穿上那件凌晨送的米白色毛衣,指尖划过奖杯上的刻字,忽然觉得脚步轻快得停不下来。刚才在台上没说出口的话,此刻在心里翻涌——她想告诉凌晨,聚光灯再亮,也不及他眼里的光;奖杯再沉,也重不过他那句“我在”。
“程总,刘老师,我先走了。”她拎着奖杯袋子,像只归巢的小鸟,“庆功宴你们替我多喝几杯,飞图的事,年后我一定尽快回公司汇报。”
程少宝摆摆手,看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忽然对刘冠亭感慨:“这孩子,红得再快,心也没飘。”刘冠亭望着窗外掠过的街灯,想起凌晨总说“别让她被名利绊住脚”,此刻才算真正懂了——有些牵挂,本就是最稳的根。
出租车驶过维多利亚港,霓虹在车窗上流淌成河。林沫把奖杯抱在怀里,像抱着颗滚烫的星。她想象着凌晨看到奖杯的样子,会不会像工作室那样,摸了摸她的头说“沬沫真棒”;想象着林琳姐姐会不会拉着她的手,把刚炖好的银耳羹往她嘴里送;想象着妈妈黎老师会不会笑着说“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车停在美孚新村楼下时,她几乎是跑着上楼的。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门就从里面拉开了——凌晨穿着家常的棉布衫,眼里的笑意比楼道灯还亮。
“回来了。”他接过她手里的奖杯,又替她拂去肩上的风。
林沫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鼻尖蹭到他衣襟上淡淡的皂角香,忽然觉得红磡的璀璨,都不及这一刻的踏实。客厅里,林琳正往碗里盛糖水,黎老师在摆筷子,暖黄的灯光漫过每个人的脸,把奖杯的光衬得格外柔。
原来最好的庆功宴,从不在宴会厅里。而她迫不及待要回的地方,从来都不是舞台中央,是有他在的,这满室的烟火气里。
林沫来香港的前两天晚上,美孚新村的公寓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海风。她攥着衣角坐在沙发上,黎老师和林琳对面的台灯亮着,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妈,姐,”林沫的声音带着点发颤,“我和凌晨……”
话没说完,林琳就轻轻叹了口气。她摸着自己的孕肚,目光落在妹妹泛红的眼眶上——有些事,其实早有端倪。凌晨为林沫写的歌里藏着旁人看不懂的温柔,他跑遍香港为她找最好的录音棚,连她练歌时喝的润喉茶,都是他按老家的方子配的。她早该想到的。
“他是个好男人,就是……”林琳没说下去,只是伸手覆在林沫手背上。她知道自己没法独占凌晨,这个男人像太阳,总能把光分给身边的人。更何况,她的公司、她如今安稳的日子,都是他给的,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能堂堂正正姓林。
黎老师沉默了许久,指尖在桌布上划着细纹。她想起和林主任在电话里的争执,想起石坎老家那些“一家养女百家求”的老话,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你们姐妹俩,倒是把心都系在他身上了。”
林沫急忙抬头:“妈,是我自愿的,不关凌晨的事。”
“我知道。”黎老师望着她,眼里有无奈,也有疼惜,“你和你姐一样,认准了就不回头。”她想起凌晨答应让林琳的孩子姓林时的坦然,想起他为林家做的一切,忽然觉得那些世俗的计较,在实实在在的日子面前,竟有些轻飘飘的。
后来林主任从靖远打来电话,隔着越洋线路,声音带着点闷:“事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