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借着月光往窗缝瞅——窗沿被顾母傍晚时钉了块窄木板,把那道缝隙堵上了,此刻木板缝里透进点微光,照得窗台那片梧桐叶轻轻动。
“睡不着?”林熙言用气音问。顾逸晨转头往他身边凑了凑,膝盖挨着膝盖:“刚听见社区里有动静,像爪子刮围栏。”他指尖碰了碰林熙言的手背,那里有道浅疤,是去年在凌云关帮他挡荆棘划的,“等会儿我去看看院门,你在屋里守着千羽。”
林熙言没让他动,只轻轻“嗯”了声:“顾叔叔肯定去了。”果然没片刻,院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是顾父——他每晚睡前都要去摸遍院门插销,今晚脚步声更轻,还听见他往围栏根撒了把什么,沙沙的,想来是顾母白天炒的芝麻壳,怕有东西扒围栏,能惊着些。
脚步声渐远后,顾逸晨忽然往林熙言手里塞了个东西,圆滚滚的,带着点温乎气。借着月光一看,是颗裹了糖霜的芝麻球:“下午妈妈塞我兜里的,给你留的。”林熙言咬了口,甜香漫开时,听见顾逸晨凑在他耳边低声说:“明天咱把庭院角落那道围栏缝堵上吧,用些碎砖,再糊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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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林熙言应着,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腕,那里也有道旧疤,是去年猎野猪时护他划的。窗外的风又起了,梧桐叶沙沙响,却没再听见“扑棱”声,想来那飞兽没敢往这边来——院里的灯还留着盏小的,是顾母特意放在廊下的,暖黄的光漫过围栏,像给这方小院裹了层软棉。
次日一早的晨光比昨日更暖,洛千羽蹲在青石板上摆“全家福”时,指尖蹭过围栏根的草丛,突然“呀”了声——摸出片灰黑羽毛,比顾父昨天捡的那片宽些,边缘竟镶着点淡金色纹路,软乎乎的,比他画本里的鸟毛还亮。他举着往顾逸晨手里塞:“逸晨哥你看!能给兔子当尾巴不?”
顾逸晨接过来时,指尖触到羽毛根部的硬刺——比寻常鸟羽粗实,心悄悄沉了沉,却还是笑着帮他往玩偶尾巴上绑:“正好,配千羽攒的芝麻眼睛。”
林熙言正往围栏搬碎砖糊缝,顾母站在旁边递水,瞥见隔壁张奶奶端着个白瓷碗过来,碗里是刚蒸的南瓜糕。“老顾媳妇,给孩子送块糕。”张奶奶往院里瞅了眼洛千羽的芝麻小人,笑着叹,“今早听见东边楼栋的王婶说,她家窗台落了堆碎羽毛,黑黢黢的,倒不像麻雀的。”
话没说完被顾母笑着打断:“老姐妹就爱瞎念叨,快进屋坐。”顺手往她手里塞了块刚炸好的藕盒,张奶奶摆摆手走了,顾母望着她的背影,才轻声跟刚从屋里出来的顾父说:“看来不止咱这院外有动静。”
顾父“嗯”了声,刚要拿修枝剪去剪灌木丛,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联防队的号码,他接起来时还带着点刚醒的温和:“王队?”
才听了两句,他捏着手机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泛白,原本平和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眉峰蹙得紧紧的。洛千羽正举着羽毛往顾母眼前凑,见顾父站在原地不动,也停了手,眨巴着眼看他。
顾逸晨搬砖的动作顿了顿,悄悄往廊下挪了挪——想听清电话里的话,却被顾父余光瞥见。顾父没回头,只轻轻往旁边挡了挡,背对着院里人,声音压得极低,却能听见字句里的急:“……在哪栋?……好,我知道了……没伤着人吧?……我马上过去。”
末了他应了句“好好好,我现在就过去”,挂了电话转身就往屋里走,脚步急得带起风。顾母赶紧问:“咋了这是?”他没应声,路过衣架时随手抓了件外套往身上套,拉链都没拉好,刚套上胳膊就往院门外走。
“早饭还没吃呢!”顾母端着刚热好的米糕追出来,手指无意识捏紧了盘沿的蓝布巾,布巾角被她攥出几道细密的褶子,像是要把心里那点慌都攥进去。他脚步都没顿,只回头道:“来不及了,联防队那边……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