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别院之事,颖丰公主当时是知道的。可选址之事,她并未过问。公主府负责之人与当地官员商讨过后,自行选定了那块地。
颖丰公主常年在中洛,许久未回颖丰,又觉得这只是一桩小事,也没去过问。
朝廷下令整修河道之后,别院已经修建过半,公主府与当地官员担心若是拆除别院会惹得颖丰公主不快,双方商定过后,自行决定了改道,事后才上报给颖丰公主,并称河道改道只会更利河道整修,亦会更加方便下游土地良田灌溉,对颖丰来说,多有益处。
颖丰公主听说不会对颖丰与民众造成影响,也就没多想,允了这件事情。直到河水倒灌,又引发决堤,禀报到她这里,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消息传到她这儿,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将事情隐瞒下来,尽量弥补。哪知后来出现的问题越来越多,这事她就更不敢禀告给青皇了,只能期盼不会再出其它意外。
偏偏有些事越不想它出意外,就越容易出意外。
沁县县令竟然因为侵占良田被查了,又连累到了史成。邗河河道改道之事,朝廷虽然不知晓,但是史成是一清二楚。太府寺这个时候也开始同颖丰追缴税赋,要查颖丰的税赋收缴情况,这所有的事情一旦混在一起,保不齐哪个环节就会曝光。都水台又换成了与她无关之人,她便只能先处理都水台这边,让人更改了留在都水台的修筑邗河河道的案牍。
楚默离看出她的坐立不安,相信了她最开始是真不知情。
可这不知情,对她目前的处境来说,并无半点益处。
“颖丰这几年偷漏了朝廷多少税赋?”
颖丰公主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头不语。
楚默离明白了,这数目绝对不会少。
“尚书令可知这些事情?”
颖丰公主这才抬起了一点视线,“此事,我未与他说过。”
“驸马呢?”
“知道一点。”
“哪一点?”
“邗河出事后,我不方便回颖丰,是他过去处理的。但是,矿石与银子的事情他不清楚。”
“你确定他不清楚?”
“嗯。”
矿石与银子之事,除了他,她还没敢告诉任何人。
楚默离看颖丰公主的反应,知道水乔幽跟着她过来的目的多半已经达成,她是男是女之事,也已无需误导或隐瞒。
他手指轻轻在茶几上敲了两下,道:“你此次让袁松的妹妹随行来此,是想通过她,拉拢袁松,好让袁松不再调查邗河之事。”
“是。”颖丰公主听他猜了出来,也没再否认,话答完后,才察觉不对,“……妹妹!”
楚默离看着她,神色不动。
颖丰公主错愕,“你是说,那水乔幽是袁松的妹妹?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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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默离开口道:“皇姐不会以为她真的是男子?”
“难道,不是?”
楚默离端起茶慢慢抿了一口,不再回答她这种问题。
颖丰公主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弄错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可她再回想水乔幽这几日对小惜的态度,似乎又解释得通了。
那小惜也不知她是女子?
楚默离放下茶杯,说回正事,“皇姐,你认为,袁松才在临渊城破获双溪楼一案,父皇为何又突然将他调至都水台?”
颖丰公主的注意力暂时从水乔幽到底是男是女的事情上转移。
难道是……
她想法刚起,不敢继续往下想。
楚默离帮着她说,“袁松一到都水台,为何立马就盯上了修筑邗河河道的陈年旧事?”
颖丰公主想起水乔幽透露的事情,发不出声。
楚默离说了与水乔幽当时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