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叶擦得发亮,连腰间佩刀的穗子都摆得齐整,军容肃得让人不敢侧目。
“守兖州的山东都司官员,何在?” 朱厚照的声音不算高,却穿透了晨雾,落在官兵队列里。
人群中立刻走出一人,青缎武官袍的下摆被他利落撩起,单膝跪地时动作稳得没半分晃:“臣、世袭山东济宁卫署指挥佥事、现山东都司署都指挥佥事邬佑,恭请陛下圣安!” 他头埋得低,鬓角露出几丝白发,却脊背挺得笔直,透着武官的硬朗。
朱厚照垂眸看着他,眉尖悄悄蹙了下,邬佑的眼角有细纹,鬓发也有些发灰,瞧着年纪着约有六十上下。但他面上没露分毫,只抬手道:“平身。”
邬佑谢恩起身,双手垂在身侧,指节因常年握刀而泛着厚茧,目光始终落在朱厚照靴前的青砖上,没敢乱瞟。
这时王宪上前半步,声音沉稳:“陛下,前番颜神镇王堂之乱,地方军备废弛,御敌屡屡失当。乱事平定后,兵部核查功过,邬佑在乱中率济宁卫兵士死守要隘,斩敌数十,护得百姓千余,因功迁任山东都司署都指挥佥事,守兖州这半年,地方军容肃整,再无乱象。”
朱厚照点点头,目光又落回邬佑身上,缓声问:“其祖上,原是因何授功?”
“回陛下,” 王宪接话时,邬佑仍保持着垂首姿态,“邬氏祖上随开平王常遇春、中山王徐达北伐,于漠北之战中斩将夺旗,太祖高皇帝亲授世袭指挥佥事,传至邬佑,已是第七代。”
“原来是将门之后。” 朱厚照的语气里添了几分暖意,指尖轻轻拂过御驾扶手上的雕纹,没再多问,只扬声道:“传令,进城。”
护军营的队伍立刻分列两侧,明黄御驾碾过晨霜,朝着鲁王府的方向行去。鲁王府早已被暂设为行辕,承运殿的朱漆大门敞开着,殿内的盘龙柱被晨光映得发亮,案上的鎏金香炉飘着细烟,却没半分往日鲁府宗室的奢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