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白羽衣将京师回折交予顾冲,眼神中流露出另味之意:“果如你所愿,圣上已准予斩杀多克翰二人。”
顾冲审视过回折,面色微有不悦,沉声道:“皇上虽已应允,却不准圣堂问审,亦不得游街示罪,更不准当众行刑。”
白羽衣瞧出顾冲心中所想,劝慰道:“圣上准奏已是难得,你又何必如此执拗。”
顾冲嘴角一撇,从喉咙间发出一声闷哼,恨恨说道:“这等罪大恶极之人,理应拉去街上,让百姓乱棍打死,方解心头之恨。”
“可他们终究非我朝子民,倘若宣扬出去,恐将招惹麻烦。”白羽衣耐着性子,好言劝道:“圣上如此安排,其中深意,自是无需多言。”
顾冲凝视着白羽衣,片刻后,颔首道:“你所言甚是,既得皇上首肯,余事便交与我处置吧。”
翌日晨,天色微明,三辆马车悄然从县衙驶出,出了城门向西一路而去。
顾冲端坐在第一辆马车内,他的脸色阴沉至极,宛如被一层乌云笼罩。双眼微微眯起,目光中透露出一抹冰冷的杀气,如同这冬日的寒气一般,寒冷而锐利,让人不寒而栗。
清晨的官道上薄雾还未散尽,道路两侧的树影幢幢,叶子上凝着隔夜的露水,风过时簌簌落下来,在路面砸出细碎的声响。
露水打湿了路碑,碑上“距翻天峪二十里”的刻字洇开一片深色。几只灰雀落在碑顶啄食草籽,见不到人影,便大胆地蹦跳着掠过路面,留下几串细碎的爪印,转瞬又被新的露水填平。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雾霭渐渐淡了。
马车行进的嘎吱声缓缓传来,划破了深林的静谧,亦惊起了林中的飞鸟。
“大人,已行至翻天峪。”
马车缓缓停下,顾冲面色凝重地掀起车帘,目光凝视着官道北侧的那座高山。只见山下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如长蛇般向前延伸。而在前方不远处,一个坳口若隐若现,想必那里便是翻天峪的入口所在了。
“嗯,就这里了,将他们带下来。”
“是。”
顾冲下了马车,眼见几名衙役将多克翰从第二辆马车上带了下来。随后,萨布鲁也被衙役自第三辆马车上押了下来。
此刻,他们二人身上捆绑着绳索,头上蒙着黑布罩,正在拼命地挣扎。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快些给我松绑,县令大人可是要放了我的。”
多克翰歇斯底里地嚷嚷着,萨布鲁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扯着脖颈喊道:“少主,我们怕是上当了,那狗官这是要杀了我们。”
“不!我不会死的,他们不敢杀我!”
顾冲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抬起手臂轻轻一挥,衙役们推搡着多克翰与萨布鲁,下了官道向着翻天峪口而去。
小径旁的野草凝结着厚重的露水,尚未行出多远,顾冲的裤脚便已被露水浸湿。
“便是这里吧,此地山石奇秀,草木幽深,倒是个风景绝佳之地。”
顾冲停下脚步,仰头四下打量,随手向着前方那两棵大树指去。
衙役将多克翰与萨布鲁带至树前,以绳索一圈圈缠绕,将二人紧紧缚住,其身躯上下皆被绳索所困。
“去把他们的头罩揭开,临死之前,让他们瞧一眼自己的埋骨之所。”
顾冲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的声音亦如这冬日的寒风一般,冷酷而无情。
多克翰因为恐惧已是面如死灰,他颤抖着嘴唇,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央求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萨布鲁则是眼中愤恨,瞪着顾冲喊道:“狗官,老子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们残害无辜,杀我子民,乃是罪有应得,我又岂会怕了你们?”
顾冲面色凝重,缓声道:“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