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描的过程非常顺利。
就像陈禹含说的,仅仅半个小时,技术人员就确定了我的存在,还说是最普通、最常见的CMB。
当然,我和陈禹含都不知道“CMB”是什么,不过好像也无所谓,因为那些技术人员对此很熟,看到最终的结果之后,只叫了一声“有办法了”就跑走了。
不多时,一台老式的大头电视机、就被人从仓库搬了过来。
据说是招待所之前用的,后来统一换了液晶电视,这些老家伙也没处理,这次正好就派上用场了——虽然我们不知道要怎么用。
“CMB即是宇宙背景辐射,是宇宙大爆炸所留下的余晖、一种充满了整个宇宙的微波电磁波。”
那名技术员说着,开始给老式电视机连接电源:“那是一种非常低能量的信号,只相当于2.725K的黑体、所发出的辐射能谱,不过巧合的是,这种电视机的电线能接收到它。”
话音落下,技术员将电视开机、指着屏幕上那些杂乱的雪花点:“各位小的时候应该都见过吧?这些雪花点里有一部分,就是CMB的信号体现。”
“这些雪花点是我的信号?”
我下意识的出声问道,结果不出意外的被对方无视,这才想起他们现在听不到我。
“所以呢?”
陈禹含继续稳定发挥,像我一样认真的盯着屏幕:“这里面有011留给我们的信息?”
“没有,这里都是普通的、最常见的宇宙背景辐射。”
那名技术员摇摇头,眼见陈禹含的脸色阴沉下去,又连忙拆掉电视机自带的天线,然后拿出一个不知名的设备,分别连接在电视机和天线上。
“这里虽然没有011留下的信息,但这台电视可以接收到他的信号,只要按照检测出的信号波段、对接收端子做一些微调……就像这样!”
咔哒!
随着技术员重重按下某个按钮,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一种非常明显的、被某种力场捕获并控制的感觉。
等我意识不妙、想要逃离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能非常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抽离了一部分——不是吃蛋糕一样直接挖走,而是一种怪异的、绵长的、藕断丝连的持续性痛苦。
那台贴着“长虹”标签的刑具——我知道他们不是为了对我用刑,但此刻在我的主观感受上,它确实像是某种刑具——像纺线机一样把我抽离、扭转、缠绕在电子线轴上。
接着我好像又变成了某种能源,被暴力的撕扯成无数碎片,一股一股的涌进射线管里,被放电灼烧了几万次之后、又被重新塞进纺线机里编织成线,然后再撕碎、灼烧、重新编织……
最要命的是,这是一种极其快速的过程,甚至可能是发生在毫秒间的,而在我开始适应那种循环往复的痛苦、逐渐恢复知觉的时候,已经是十多秒钟以后了。
“杨佩宁在屏幕里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我瘫在地上胡乱想着,等我的意识渐渐回拢、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后,不由得又怔了一下。
我好像回到那个高维空间了。
这里是一个纯白的世界……准确来说,是一个纯白色的房间,没有高维空间那么宽敞,也没有那些漂浮着的维度画面,只有一个看不出面积的、纯白色的房间……
“喂!臭流氓!能听到吗!”
突然一声沉闷、但依然能听出欣喜的叫喊,我能认出那是陈禹含的声音,可是我完全看不到她,甚至连声音都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
“这边!我在这边!”
陈禹含继续叫喊,声音里带着一些短促的停顿,应该是她在叫喊的同时还在挥手——可惜那些指示类行为没什么用,我依然还是看不见她。
“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