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脸已经冲到闸口残骸处,正疯狂地往剩余支柱上绑雷火弹。叶明张弓搭箭,却发现箭囊已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赤影如闪电掠过——顾慎的枣红马飞跃断桥,长剑直取敌人咽喉!
刺青脸仓皇掷出最后一个雷火弹,却不是扔向水闸,而是...顾慎的马蹄下!
爆炸的火光中,枣红马悲鸣着栽倒。
顾慎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闸门转轮旁。刺青脸狞笑着举起刀,却突然僵住——一截带血的刀尖从他胸前透出!
"安阳县衙赵福。"老赵拔出祖传的杀猪刀,"替我闺女报仇。"
三十年前,他女儿正是死在朔风部的火攻下。
残余的水闸保住了。叶明搀起满脸是血的顾慎,望向远处安阳城——虽然东南角进了些水,但总算避免了大灾。
"还没完。"顾慎吐出口血沫,指向北方,"看狼烟!"
六道漆黑的烟柱在北方天际升起,是边军最高级别的预警——赫连勃勃亲率大军压境了!
叶明按着流血的肩膀,突然笑了:"正好试试沈先生新配的火药。"
黎明前的安阳城北,六道狼烟如巨柱般矗立天际。
叶明站在城楼上,肩头的箭伤已经简单包扎,但每一次呼吸仍带着铁锈味。
远处的地平线上,燕军的火把连成一片血色的海,正缓缓向城池涌来。
"至少三万。"沈清放下西洋镜,镜片上还沾着晨露,"赫连勃勃把压箱底的老本都拿出来了。"
叶明接过望远镜。镜头里,燕军阵中缓缓推出数十架庞然大物——不是常见的云梯和冲车,而是形似蜈蚣的多节怪车,每节都包着浸湿的牛皮。
"连环楯车。"老赵倒吸一口凉气,"当年攻破雁门关用的就是这个..."
叶明知道这种攻城器械的厉害。每节车厢藏有二十名精锐,车顶覆土可防火攻,一旦贴近城墙,瞬间就能输送数百战士上城头。
"沈先生,新火药装填好了吗?"
沈清点点头,指向城墙内侧的十门改良火炮:"掺了天雷砂,威力增了三成。但存量只够每门炮五发。"
正说着,顾慎一瘸一拐地登上城楼。他脸上还带着爆炸留下的灼伤,却已经披挂整齐:"父王的援军最快三日能到。"
三日...叶明望向北方。燕军已经在二里外扎营,最迟午时就会发动总攻。以安阳现有兵力,死守三日谈何容易?
"报——"传令兵飞奔而来,"燕军派使者下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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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使者是个独眼老兵,呈上的战书竟是用血写在人皮上的。叶明展开这可怕的文书,赫连勃勃狂放的字迹跃入眼帘:
"叶明小儿:今率铁骑十万,誓破安阳。若献上火铳配方,许你全城活命..."
"回去告诉赫连勃勃。"叶明将人皮战书掷还使者,"安阳城里火药管够,就看他有没有命来拿!"
使者刚走,城南又传来警讯。其其格从檐角翻下:"漕帮的船队在十里外靠岸,约两百人,打着运粮旗号。"
"来的正好。"顾慎冷笑,"一锅端了。"
叶明却摇头:"赫连勃勃正面强攻,漕帮背后偷袭,这配合太明显..."他忽然想到什么,"沈先生,天雷砂遇水会怎样?"
"爆燃!"沈清眼睛一亮,"他们想用水攻!"
果然,探马回报漕帮船队卸下的不是粮包,而是数十个密封木桶。更可疑的是,这些人专挑低洼处堆放木桶,位置正好构成一条指向城墙的斜线。
"是水龙阵。"老赵面色凝重,"炸开安阳河堤,引水冲城!"
叶明立刻调整部署:"其其格带轻骑骚扰漕帮,拖延他们布阵。沈先生准备防水火药。顾慎守北门,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