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软,低声道:“看吧,最后一眼。”
他伸出手,想摸孩子,可手刚碰到红布,便化作青烟散了。
从此,孩子左眼恢复正常,再未见鬼。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可十年后,安生十五岁那年,他来找我。
他长得和他爹一模一样。
“陈伯,”他低声说,“我爹……又来了。”
我猛地抬头:“不可能!他已入轮回!”
“可他来了。”安生说,“他在梦里教我风水……教我认龙脉、找穴位……他说……他要把那块地……夺回来……”
我浑身冰凉。
原来,怨念未消,轮回亦可逆。那块“龙脉眼”,竟成了执念的根。
更可怕的是,安生拿起罗盘,竟能一眼看出“死门”“生位”,手法纯熟,比我师父还准。
我知道,他爹的魂,早已在他血脉里生根发芽。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安生站在那块“龙脉眼”上,手里拿着铁锹,正往下挖。坑里,埋着一个男人——正是他亲 uncle。
月光下,安生笑了,左眼一黑一白,像蛇一样。
我惊醒,冷汗浸透衣衫。
第二天,柳树屯传来消息:李大山的哥哥,被人发现死在自家猪圈里,脸朝下,背上全是土,像是……被活埋的。
而安生,不见了。
我去了那块“龙脉眼”,发现新立了一座坟,碑上无字,只刻着一个罗盘图案。
坟前,放着一块玉佩。
我捡起玉佩,背面刻着一行小字:“风水轮转,因果不空。父债子偿,天理昭彰。”
我站在坟前,久久不能言。
忽然,坟头一动,像是有人在下面扒土。
我没敢回头,快步下山。
从此,我不再看风水。
可每到月圆之夜,我总听见窗外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啃木头。
我知道,那不是老鼠。
是风水,是执念,是永远挖不干净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