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炭火依旧噼啪作响。
林词安批阅着奏折,朱笔划过纸面的声音沙沙作响。
褚子玉已被安抚下来,蜷在他身边的软榻上睡着了。
(刘家……当真是活腻了。)
他眼底掠过一丝嗜血的寒芒。
原本还想留着他们慢慢敲打,如今看来,是嫌命太长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谨慎的通报声:“王爷,刘国舅及几位御史大人于宫门外求见,言及忧心陛下龙体,恳请王爷准许探视,或另择天下名医为陛下会诊。”
林词安笔下未停,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殿外瞬间寂静无声。
那内侍连滚爬爬地退了下去,生怕慢了一步就惹祸上身。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两日,以刘琛为首的刘党官员,如同约好了一般。
或联名上奏,或于宫门前跪请,言辞恳切,句句不离“陛下龙体攸关国本”、“臣等忧心如焚”、“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表面上冠冕堂皇,实则步步紧逼,试图制造舆论压力,挑战林词安的权威,更是为了掩盖他们暗中进行的真正阴谋。
林词安的处理方式简单而粗暴。
所有请求探视的奏折,一律留中不发。
所有跪在宫门外的官员,一律视而不见,任由他们跪到力竭。
有几个言辞尤其激烈、试图硬闯的御史,直接被羽林卫拖走,下了诏狱,罪名是“咆哮宫闱,惊扰圣驾”。
铁血手腕之下,朝堂之上的暗流暂时被强行压下,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却愈发浓重。
刘家暗中在更加疯狂的运作。
刘太后与国舅刘琛在密室内再次会面,两人的脸色都比上次更加阴沉难看。
“看到了吗?林词安这是铁了心要把陛下藏在手里!连探视都不允,他到底想干什么?!那可是我的儿子。”
刘太后咬牙切齿,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刘琛眼神阴鸷:“看来,陛下在他手中,怕是凶多吉少,或者……早已成了他掌中玩物,根本见不得光!我们不能再等了!”
“兄长的意思是?”
“双管齐下,但必须更快,更狠!”
刘琛压低声音,语气狠决,“明面上,继续施压,但不必再期望能见到陛下。
我们要联络更多朝臣,尤其是那些对林词安独断专行早已不满的老臣,将‘陛下恐已遭不测。
摄政王意图不明’的风声放出去,搅乱朝局,让他疲于应付!”
“暗地里,”
他眼中闪过毒辣的光芒,“立刻与安亲王敲定!
告诉他,只要他肯听话,他的孙子就是未来的皇帝!
让他动用手上所有暗处的力量,务必在三日之内,找到机会……”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声音压得极低:“……让陛下‘病逝’。
只要死讯一出,我们便可立刻拿出‘遗诏’,拥立新君,打林词安一个措手不及!
届时木已成舟,就算他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力回天!”
“好!”
刘太后眼中燃起疯狂的火焰,“就这么办!哀家这就去拟一份‘陛下’的求救血书,想办法让人带出去!
到时候,看林词安如何解释!”
(而在暖阁之内)
林词安看着太医再次呈上来的汤药,眉头紧锁。
他挥退了太医,端着那碗浓黑的药汁,走到榻边。
褚子玉正安静地睡着,呼吸均匀,容颜恬静。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林词安看着着他,脑海中却不断回响自己的承诺。
一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