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哪怕这洞再宽敞些呢?
好歹也能让心腹家丁背上几匹最紧俏的绸缎,或者揣上几匣子金细软出去!那也是钱!
是能让他们在外面暂时立足的本钱!
可现在,人爬出去都已是万幸,还能指望带上什么?
苏启航看着那重新开始移动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抬手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连忙跟上。
在这令人窒息的通道中,三人又艰难地爬行了约莫一刻钟,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就在苏远感觉胸中那股邪火几乎要压抑不住,即将再次爆发时,最前方的阿顺忽然停止了爬行,一脸的困惑说道:
“老爷!前面……前面好像不一样了!”
这句话如同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在苏远和苏启航近乎麻木的心绪里漾开了涟漪。
苏远猛地抬头,偏头透过阿顺身体与洞壁的缝隙,瞳孔骤然一缩——前方那片黑暗中,似乎被撕开了一道细微的口子。
一丝微弱的光亮透了进来,那绝非烛火的暖黄,而是……月光!
“是出口!”
苏远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爬了这么久,终于爬到出口了。
“快!快走!”
苏远在阿顺的身后催促道,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阿顺得了指令,精神大振,应了一声“是!”,便握着烛火,带着二人朝那洞口爬去。
在这一刻,浑身的疲惫都被驱散,身体里仿佛又被注入了新的力量,三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速度。
又向前艰难地爬行了数丈,通道果然到了尽头。
三人如同串在一起的蚂蚱,依次趴在狭窄的洞口处。
苏远下意识地想要把阿顺往旁边扒拉,往前挤一挤,肩膀却被粗糙的土石卡住,动弹不得。
这洞口十分低矮,别说站起来,连他想转个身,把脑袋探出去看一看外面都做不到。
那出口不大,只是一个被匆匆扩开、隐在荒草根须下的洞口,边缘还残留着清晰的铲凿痕迹?
仅能容一个成年人勉强从中钻出,根本无法并肩。
稀疏的月光透过遮蔽的杂草缝隙,洒下几缕微弱的光亮,除了能判断外面并非全黑,根本看不清任何具体景象。
苏远只得侧过头,将目光投向身后的苏启航——没有谁比这个挖掘的负责人更清楚这条通道通向哪儿了。
“这是哪?”
“从这洞口出去,是一片野地,平时很少有人来。
只要再往前摸黑走个二里地,就能找到一条猎户踩出的小道,顺着那小道一直往前走,就能上官道了!”
他的话语如同一幅粗略的地图,在二人心中展开。
通道里骤然安静了下来,只有三人粗重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
苏远以手撑地,跪在泥泞中,目光死死凝视着那缕微光,脑中飞速盘算着得失与前路。
过了好一会儿,苏远才从深沉的思虑中挣脱出来,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启航,你先回去。”
他顿了顿,继续道:
“我出去一趟。
回去后,你去跟你姐说一声,让她不必担心,我料理完外面的事,过几日就回来。”
对于苏远这个决定,苏启航并不觉得意外。
早在他在长姐房门外时,就已经说了。
“好!”
苏启航答得干脆,没有半分犹豫。
“另外……”
苏远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恼火,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逼仄的来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补充道。
“回去后,立刻派人把这‘鼠道’给我拓宽、加固!希望下次我回来时,不必再受这番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