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共同的敌人,几乎击穿了他们所有的心理防线。
代善最终缓缓起身,脸上看不出喜怒:
「明使所言,关系重大,非我几人可决。需集八旗王公大臣,共商决议。今日,暂且到此。」
他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断然拒绝。
退朝后,阿济格脸色铁青,对代善低吼:「大哥,难道真要考虑那放任汉民阿哈不必剃发的条件?甚至放弃父汗辛苦得来土地人口的奇耻大辱?!」
济尔哈朗则目光深邃:「他说的……不无道理。蒙古,才是心腹之患。」
岳托则喃喃道:「‘消炎神药’……地火……这些东西,我们必须要弄到手!」
而明使一方,回到驿馆后,陈新甲关上房门,压低声音对王小龙说:「王少保,你这‘剃发易服’之议,太过惊世骇俗!若传回朝中,你我皆会成为众矢之的!」
王小龙望着窗外盛京的夜色,平静地回答:「陈部堂,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是骂名千载,还是活人百万,后世自有公论。」
谈判的第一日,在表面上的不欢而散下结束。但思想的种子已经播下,利益的网已经织开,盛京城内的暗流,因为王小龙这番结合了现代科学、地缘政治与心理战的组合拳,变得更加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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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驿馆的夜,被风雪裹挟着,显得格外漫长而孤寂。王小龙正在灯下研究辽东地图,器灵芷烟忽然在他心神中示警:「主人,有'客'到访,心怀鬼胎。」
首先到访的,是已官至内秘书院大学的范文程。他未着官服,只一袭青衫,如同前明士子,但头上的金钱鼠尾发式,望之极其丑陋,整个人显得不伦不类,十分碍眼。身后老仆提着的食盒里,是几样精致的江南点心和一壶温好的绍兴黄酒。
「王大人,夜寒露重,特备薄酒,以慰乡愁。」范文程笑容温润,亲自斟酒:「尝闻王大人于大同整军经武,有挽天倾之志,范某心向往之。奈何……如今庙堂之上,衮衮诸公,仍醉生梦死,民间饱受酷吏苛捐杂税之苦,又天降诸般天灾蝗祸,以致人相食之惨烈,范某亦有所闻,不胜唏嘘。可叹,可叹啊!」
他绝口不提劝降,只以“乡愁“、“故国“为引,细数明朝弊政,民间惨况,言语间充满惋惜与失望。
王小龙拈起一块定胜糕,目光似乎因“乡愁“而略显迷离,轻声道:「范先生可知,这定胜糕的来历?」不待回答,他便自问自答:「是岳飞出征时,百姓盼其旗开得胜所制。可惜……十二道金牌,风波亭断魂。」
他将糕点完整放回盘中,看向范文程,眼神已恢复清明:「您如今身着大清官袍,再来与王某谈故国乡愁,不觉得……有些讽刺了吗?」
范文程笑容一滞,随即叹道:「良禽择木而栖。大清虽起于关外,然气象一新,皇太极……不,当今诸位贝勤雄才大略,求贤若渴。」
「范先生,」王小龙打断他,「你我之路,早已不同。你选择了你认为的'新木',而我,还在努力修补那棵生我养我的'旧树'。此事,休要再提。」
范文程知其志不可夺,沉默片刻,起身拱手:「是范某唐突了。王大人……保重。」他离去时的背影,在风雪中竟有几分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