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天只是见面聊一聊,夜里有晚宴。次日,则是大明皇帝检阅边军,顺带为通辽大赛会启幕大明君臣和各部使臣一同观礼、观赛。
到了万寿圣节当天,才会进行册命。
夜里,行殿外面的空地上燃起篝火。
摔跤、歌舞、酒肉……火光之中,朱常洛不断与走到他面前来的外族头领们喝着酒。
这是他的态度,今天并不惧一醉。
而醉意渐有之后,也最宜说一些话,显得更真诚。
“都来,都围到一起来。”
朱常洛招着手,自有人把小案桌都移了过来,中间再放上一个小火盆。
一手端着一盏,朱常洛另一手拍了拍面前的桌子:“北方冷啊!虽然只是初秋,夜里也要把火烧旺。朕把你们都往更北面赶了赶,朕知道你们心里不痛快!”
林丹巴图尔低着头,炒花在远处隐隐听到这些话,咬着牙捏着拳。
“可这是没法子的事!不打这一仗,你们就一定不会听朕的。先苦后甜,朕只能出此下策!”朱常洛又拍着胸膛,“朕今天告诉你们,将来定不会坐视你们受寒受饥!这边贸,你们想要的盐、茶、丝绸布匹、铁锅,朕都不再禁了!价格上也一定公道,若有人欺骗你们,只要报来,自有大明严惩!”
顿了顿之后说道:“即便真有大风雪之年,你们想南迁避一避,朕也定会传令边镇备好粮草冬衣,助你们过冬!”
一众人等愕然看着朱常洛。
大明的皇帝说得满脸通红,慷慨激昂,像只是醉酒之言。
但朱常洛心里是早有计较的。
接下来原本就该是明末了,气候变化,灾害增多。
大明内部恐怕本身就压力更大,但朱常洛为什么还要提前允诺他们可以靠近大明边境获得救济呢?
因为这也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归根结底,都是生存和发展的问题。然后,才是权欲的推波助澜。
在那个后世言说颇多的小冰河时期,草原上的日子当然是会越来越难。到了后来,恐怕都不得不往南靠近来度过风雪大灾。
而这种时候,岂非是收买人心、融合各族的最好时机?
朱常洛既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个欲望此时就向北无穷无尽地开拓。要立足将来的话,莫过于从现在就开始建立这些外藩国主都由大明册命委任的规矩,建立传统。等将来技术条件成熟了,后人自会将之自然而然地纳为实土。
何况还会有一个外敌为他们创造机会。
在更遥远的西北面,应该已经有哥萨克骑兵在东征。
如果一切毫无变化,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该出现在瓦剌、鞑靼人的视野里。
建州夺了天下之后,就因为先要继续解决瓦剌后裔的准噶尔问题而与之在尼布楚签订条约。从此,东北实则就再难完整。
但现在不同了,朱常洛并不准备在气候条件更严峻的时间就踏足更北,那么就将换成他们来首先面对沙俄。察哈尔、喀尔喀、科尔沁……是他们在最北面,他们能抵挡得了沙俄吗?
恐怕不能够。
到时,大明先对他们有过恩德,又能在合适时候助他们把沙俄赶到乌拉尔山以西,那才是真正为将来构建完美版图的做法。
所以这一次,确实不再会有咄咄逼人,有的都是善意。
“这一次,你们可以把被俘的部民都带回去!”朱常洛和林丹巴图尔对饮了一盏之后就说道,“布扬古,你没意见吧!”
布扬古坐在不远处,他闻言呆了呆,然后又赶紧说道:“臣虽有些小功劳,但都是天兵力破老哈河,臣只是代大明暂时管制,自然听凭陛下吩咐……”
“那就这么定了!”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