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723年·九苑
有莘氏族落使者进有鬲氏族城,我想我应下山去看看,顺便打听一番有关于寒族后人的事情。简单交待了哑奴一些琐碎之事,披上斗篷戴上面具下了山。
有鬲氏族城城中还算热闹,四处瞧着迎面走来两人,看着装不似平民,擦肩而过听他二人交谈鬲山谨:
“你说一个女子,去找西淮谋君,天天想着谋权,荒唐。”
“是啊,这不被囚禁起来了,听说遭的都是非人的待遇,一般姑娘家早就想一头撞死了,她要是老老实实听公子阙敬的话,下场还不至于这般。”
“可惜她承了她母族寒族的那一副好样貌咯......”
他二人渐渐远去,我眼前又浮现出了鬲山谨的眼神,究竟为什么她这么想活下去,倒真想扶持她为族长,看看是怎样的风景,但天命不可违,有鬲氏族落气数已尽,他该亡了。
既如此,那便去看看有鬲氏族长行宫是何种模样,这般想着已走至行宫门前,却不见有卫兵相守,这倒是奇怪,我直接走了进去,正巧撞上了鬲阙敬,身旁随着对他一脸痴笑的莘朔,鬲阙敬本挂着笑意同她对望,余光见了我,神色肃然,大步向我走来行礼道:
“阙敬见过西淮谋君。”
莘朔见我慌张的转过身去,想来应是因先前她“妖婆之事”莘西吉斥责了她,这才对我透着怯意。我扶起鬲阙敬道:
“公子不必对我用此礼。”
“西淮谋君来此所谓何事?”
“本有些事想同你交谈,但看你现今佳人在侧,我不好打扰,改了主意去找你父亲下棋解闷。”
鬲阙敬想要说些什么,我按住他,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事情何时都可谈,心上人莫要错过。”
鬲阙敬脸上难得露出了羞色,我便径直走向正殿中去,殿外守着的奴仆见我进去通报,站在外面听到里面传来咳嗽声,奴仆走出来迎我进去,见到鬲靡自披着裘衣坐于榻上,一脸病相,上次见他身体似是还没这么差。
“我身子近来不好,就不同女郎行那些虚礼了,女郎说要来找我下棋,已经摆好了。”
“我一闲散人,本也就担不起族长之礼。”
说着我走上前坐于他对面执子,他轻咳了几声问道:
“传闻女郎曾一人屠了一个族城的人?”
我落子的手一顿,这些年各族城间关于我的传闻不少,屠城这件本应是恶行之事不知何时竟也在传闻中被冠去了光环,成了是我奉了神谕,空桑族本就该灭绝。
“是。”
“可便讲讲这其中的故事?”说着鬲靡自又咳了几声“女郎莫要见怪,靡自或是老了就想听些故事。”
我落下一子,淡淡道:
“空桑族族长杀了我师君,复仇而已。”
“这世间竟还有人能让女郎做至此地步。可女郎此种复仇做法,又是否太过极端?”
我从没想过这些,当时是,现今是,未来也不会想。
当年我听闻空桑族族长支开我,后又以我作为要挟,诓骗了师君被围杀,我赶到时只见他被万箭穿心,满身血污,目光触及我时却仍扯了唇角对我笑,张了张嘴,我能辨认出他是想对我说“阿苏别怕”,却没力气发出声。
那个模样在我脑海中至今想起都会扯着心痛,我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棋子,垂着头不再说话。没有人会明白我之后怀着怎样的心情,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里存活下来的。
“是靡自失言了,这世间的是与非又有几人能说得清楚,女郎落子吧。”
我将手中的棋子落下,细看去可见棋子上面有着细小的裂纹,门口奴仆通传道鬲阙敬前来,鬲靡自点头示意,鬲阙敬走了进来,规矩行了礼后坐于一侧。
“你和朔儿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