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章实闻言道:“三哥你如今是宰相,阿溪被迫出外,但我想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怎么说朝内朝外也是要有个照应。”
章越瞧了章实道:“哥哥,你这是将国事当家事来办啊。朝内宰相姓章,朝外领兵大将也姓章,你也不忘给我们章家把揽朝政,聚贤不避亲啊。”
“我倒怕旁人指着脊梁骨骂,说我用人唯亲。”
章实则道:“三哥儿若有难处也罢了,我也就是提一提。”
章越听了章实言语笑道:“也罢,哥哥是想念阿溪了,下旬我让他进京述职见过了再说。”
章实顿时大喜过望。
章越看了兄长一眼问道:“阿溪家里妻妾如何?”
章实笑道:“和睦着呢。主要是婆婆贤惠!”
章越闻声失笑道:“哥哥也不忘往脸上贴金,但话说回来妻贤可以旺三代。”
“多亏哥哥给我娶了个好嫂子。”
章实道:“你啊说这话,就见外了。”
数日后,章直进京。
章直出京也是章越为了避嫌,他与吕公著关系太深,在朝中政见上也是左右摇摆,两边为难。
章直来京时,章越正在告病,其实无非就是些小病。
但凡小病就摸鱼是章越一贯的习惯,天子年纪渐长,勃勃野心便露了出来。
这一次杀梁惟简,章越还道是石得一的意思,但仔细一想石得一没有授意不一定有这胆子。
莫非是天子还是太后的意思?这令章越对这位年少的天子或太后有所明悟。
果真帝王家的隐忍与果决,是每一位掌权者必须领悟之事。否则孤儿寡母如何坐得安稳呢?
天子这点上学习得非常快,这才登基一年多的功夫。
在权位上推让些许,不要走上历史上权臣的覆辙。要让天子和大臣们在权力上有份参与感。所以章越有小疾就告假了,不过天子和大臣们都将公文送至章越府上来处理。
重要公文都要得到章越许可方批。
章直抵达府上时,章越正在喝药。
他的病其实早就好,都是调理身子的药石。
章越见章直有些吃惊,对方去河阳不足一年,居然已有些老态,双鬓斑白看的比自己这叔父还老了几岁。
章越心底一阵阵怜惜心道,这冷板凳的滋味果真不好受。
在兵谏高太后的当晚,李清臣和张璪都到了,但章直却随他岳父吕公著一起保持中立,这令章越心底非常不满,事后让他与韩维一并出京,一直到现在。
不过章越面上若无其事地道:“阿溪,你老了。”
章直苦笑道:“三叔,我实不堪为官。”
章越道:“人啊,再怎么说淡泊名利,但身居高位后陡然退下后,也是不适应。”
“譬如蔡持正谪居在安州,写了好几首诗词,被汉阳军知军吴处厚知道,秘密抄录下来送到自己这来。”
“你看看。”
章直心底一凛,接过信件。
章越与蔡确没有翻脸时,他与蔡确关系一直很好,甚至后来章越离开后,二人政见不合,因此陈睦身死之事,章直与蔡确翻脸。但私下蔡确一直没有为难过章直。
他看了蔡确诗词,确实称得上牢骚满腹。
章直看了后道:“我听苏子瞻说吴处厚此人是小人一点也不为过,诗案之事怎可为之?”
“此乃遗害后世之罪。”
章越道:“此事当年蔡持正,办得还少吗?”
章越看向章直想提及那首诗的事,但迅即又按下话头。
哪知章直突开口道:“三叔记得吗?那首雪花六出的诗吗?”
章越看了章直一眼道:
“这首诗我自然记得。当年与你谈过后,我便将其焚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