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拼着再次重创的后果,强行换了股气机,抄起绣春刀,高高的跃起,向占据门口的魔头皮囊一刀劈下。
刀未至,刀气已至,笼罩门槛。
论青冥天下与浩然人间两座天下,比起李猿刀底蕴更深厚之人,不过一掌之数而已。魔头皮囊的五境,远远比不上夺取于真一魂一魄的血魔。
待他换了口气机,魔头皮囊,仅死而已。
魔头皮囊与韩依依几在瞬间就凝成两尊冰雕,随后寸寸冰裂,一枚玉佩藏在魔头皮囊胸口的玉佩随之掉落,被李猿刀抓在了手中。
一刀就死。
李猿刀脸色微变。
温玉在手,略有凉意,这枚白色玉佩造型别致,双鱼吐珠。与惊震朝野“鱼龙案”中出现的玉佩,一模一样。
离着阙月楼很远的地方,一名身负长剑,腰悬风铃,头戴道冠的青衣年轻女子茕茕孑立在洛河畔观水,见洛河向东遥入黄河之处,波澜起伏,神色凝重。正准备细细推算之时,腰间的风铃响了数声,声音清脆如山涧溪水。
青衣女子脸色微变,大袖卷住风铃,掐指算了片刻后,突然咬牙切齿的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终于舍得露出马脚了。”
声音刚落,女子挥袖卷起一缕清风,御风往洛阳而去。
这女子正是与秦蔺有一面之缘的女子。
没有了魔头皮囊气机牵引,蔓延向何处闺阁的血雾迅猛退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几息之间,重新钻回了清影阁。
些许的血腥味飘散空气中,阁中的人们依然在寻欢作乐,奢靡无度,沉浸于温柔乡的他们此刻没有想到,他们的性命已然在鬼门关前晃荡了一圈。
李猿刀和谢玄,何尝不是。
从血海之中爬起的谢玄急忙奔到了李猿刀的身前,眼中莹莹,关切的问道,“十二师兄,你没事吧?”
李猿刀一手杵刀,背依墙壁,嘴角的猩红也未擦去,咧嘴一笑,“你师兄可是昭庭卫十三太保,这种场面经历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小小意思,能有什么屁事!”
不同于玉简挡下一拳的谢玄,他可是着实挨了血魔的一拳头,又强行换气挥出一刀,体内气脉崩断有数十,气机四散乱窜,受伤极重,这般潇洒模样,委实是强撑而已。
少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可见师兄虚弱模样,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将十二师兄的手臂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向昂然站立于血海中的小姑娘拱手抱拳,极为郑重的感谢道,“谢谢姑娘了。”
救命之恩,如何谢都不为过的。
江红妆轻哼了声,高傲的别过头去,不屑去看与自己同样年纪的少年。
小姑娘并不是对谢玄瞧不上眼儿,而是在心中暗暗的痛恨自己软弱哩。
本来打算好了先砍了魔头,再一剑刺死谢玄,开开心心拿着谢玄的人头去换那白花花的银子。可是一剑劈掉魔头后,却对该杀的少年怎么都没有心思痛下杀手。
末了,她冷梆梆的挤出几个字,没好气的道,“谢你个大头鬼呀谢!”
谢玄尴尬的赔笑几声,挠了挠脑袋,怎么也不明白少女此时的心思,感觉说什么也不对,只好移过目光。
少女身后的于真已经死了,软绵绵的瘫坐在墙壁上,少女的不周一剑倚仗剑威将血魔劈成两半,顺便也斩掉了他这位献祭人的神魂灵魄。七窍流血,空洞的眼神看着头顶的天空,脸色平静,没有功亏一篑的怨恨,也没有杀贼不得的愤然。
就那么平静淡然的死了,死前本有时间说上几句的,可他还是一句都没说。
谢玄望着于真从容而死的面庞,怔了怔,他在有记忆的几年内见到了足够多的死亡,有在大雪里凄惨冻死的老乞丐,也有被恶仆打死的可怜人,可他从没见过如此平静安宁的死亡,那双有太多故事空泛起来的眸中,似乎还有摆脱